毫无疑问,再去旧城区找竹内是很危险的,她的父母一定会准备更加严密的措施,说不定会伤到人。
所以我并不会再叫夕纪和我一起去那里,连我自己都有些犹豫该不该再冒一次险。
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煎熬,这两天每次去看望妈妈都会让我多背负一份重担,连新作的进度都被拖慢了不少。
这周都已经快过去了,我还是没找回之前的状态,总是画不出感觉来,这期的质量一定很差。
今天,我提着画笔神游的时候,一个电话突然打来,又是来自公司的。
“是秋山老师吗,我是惠啦。”
樱内的声音比之前稍弱气了些,句尾的“啦”字像是她突然抿着嘴角般向下一拐。
“嗯,你好樱内姐,上次太谢谢你了。”
“...额,不用的。这次是有个公司的决定要向你传达一下。”
“请说。”
我吞下一口口水,总感觉是和竹内有关,她已经快一周没有去上班了。
“嗯,就是。老师之后的两个月可以休息一下了,公司要把你的版块让给别人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从本周开始就不用提交原稿了,但是公司会给你最低限度的稿费,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她的语气平淡,像在读稿子,不,是读我的讣告一样。
两个月,也就是整整八期,作品被停更八期就像是被宣布了死刑一样,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底层画师。
我当然不服气,这种平白无故的要求简直就是在欺负人,但我还欠她人情,只能先冷静一下。
“我想问问,是因为竹内吗?停更的难道只有我一个?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?”
“确实,和彩音一直缺席也有关系,其他的...你可以亲自来公司谈。”
“我会的,马上。”
“嗯嗯,那待会儿见,掰掰。”
她十分果断地挂掉电话,让我怀疑她就是故意等着我追问的。
公司一定给我准备了什么豪华的“欢迎派对”,让我自己走进去“庆祝”。
竹内也不在,我只是孤身一人,不过竹之下应该知道点什么...
总之为了继续工作,我必须要去一次才行。
漫长的路途在此刻也变得非常快速,到达天琴街站之后,我习惯性地看向旁边。
“她不可能在的吧。”
我摇了摇头,沿着马路绕进大楼中间。
工作日的杂志社显得繁忙又热闹,打开大门后我能看见一排排桌椅上坐着的同事,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工作或是生活,人人都笑着。
而竹内的位置四周却没有人,显得很空旷。
樱内就在门口等我,上半身朝我稍稍前倾,说道:
“早,秋山老师,跟我走吧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大家似乎都在回避着我,哪怕主动去问:
“早,是发生了什么吧?”
“喔,可能。”
同事也只是淡淡回了句就回到了工作中。
会议室里坐着两人,竹之下和稻川,这样的组合让我心头一紧,有着很不好的预感。
我似乎大意了,哪怕竹之下帮过我几次,还带过我的作品,但她始终是稻川的责编,站在竹内的对立面。
怎么可能为我做这么多啊...
樱内让我坐在两人对面,自己则站在了两方中间,一副准备谈判的样子。
“那我就开始了,关于这次秋山老师的事情,都OK吗?”
“嗯。”
明明叫的是我,稻川却先轻哼一声,显得很不耐烦,会议也马上开始了。
......
“接主编的要求,暑假前两个月我们需要冲一下销量,但按照目前的节奏实在很难有明显的增加,所以我和主编商量了一下,决定让稻川取代我们某个作者的版块。”
“所以是还没决定吗?”
樱内迎上我的视线,借着眨眼的瞬间闪躲着,一定是想表现自己的无辜吧。
我觉得白石主编是个严厉但有原则的人,也许还有着一线生机。
“考虑到竹内一直不在,你的稿子没办法修改,上了也不会有什么成绩,所以暂定是你。不过还没最终确定,我们社是很民主的,周日的会议会进行投票决定。这周也想先让你休息一下嘛。”
确实,会被这么想也很正常。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,这事情发生的时机也太巧了...
“......”
自知理亏的我沉默着将视线转向对面两人,竹之下歪了歪脑袋,又将一缕侧发撩到耳根,水灵的眼睛直直看向我。
是她?说起来之前她很奇怪,帮我改稿,劝我追问竹内,又主动安慰我,这份热情实在太可疑了。
但她明明没有理由帮助稻川...
我与她眼中的炽热对抗着,那份从容让我无法取得胜利。
我思考着,只听樱内对两人说着关于本周的版块安排,完全无视了我。
不久后,这个小小的通知会议结束了,大家都起身出门,只有我一个还留在座位上。
这样的话就一定要把竹内带出来了,但没多少时间了,我又完全想不到办法...
“不好意思啦秋山,不过欠的人情总要还的~”
路过我身边的竹之下拍了拍我的肩膀,凑来的脸庞观察起我的神情,见我连头都没转后便抽出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。
连衣裙的裙摆擦过我的大腿,似乎很想引起我的注意。
“为什么要这样,对你没好处吧。”我问道。
“你误会了,我没有害你,就是顺着大局往下走而已。就算竹内来了,结局也是一样的。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有多厉害而已~出于我个人的兴趣才勉强了你。”
“你说主编的决定和你还有稻川没关系!?”
“不知道,那是他自己的意思,嘛,周日就会公布了。听说公司陷进了很可怕的竞争。不过,到时候你能做些什么吗?呵呵。”
说完,那饱满的唇瓣凑到我的耳边,发出了小小的“啵”声,这才起身离开。
原以为她在嘲弄我,但又似乎带着某种期待。
我没有傻到会完全相信她,但也没心思去考虑她的真心。
为了工作和未来...
* * *
......
“今天我会晚点回家,难得晚饭就让我来带吧。”
“那我晚点来,你是想...那,那就带快餐吧!就是能顺便带点冰淇淋吗?想吃点冷的东西。”
“冷的东西?现在是春天吧。”
“因,因为例假刚过想享受一下啊!!有问题吗笨蛋,我挂了!”
“咔嚓”
公司楼下的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黑屏的手机,长叹了一口气。
哪怕我不说夕纪也肯定知道我要去哪,或许她已经理解了吧,生气是因为怕我再受伤?
我发现自己比往常更了解夕纪了,却没办法开心起来,便迎风迈起脚步。
目的地先是自己家,然后是旧城区。
我打算带着纱衣给的门票,把它带在身上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,提醒着我必须要走下去。
路程遥远,到达竹内家附近时已经是下午,我想信寿现在一定还没回来,是最好的机会了。
但远远看见竹内家门前坐着的里子阿姨,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。
她一定是在监视着,像个守门的狱卒一样把女儿看得死死的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不是信寿本人,也许还能有一丝交涉的机会。
摸着口袋里的门票,我朝她走去。对方也已经发现了我,先是摇摇头,然后起身摆摆手,见实在无法阻止了便朝我深深低下了头。
我必须去面对,不管发生什么。
“里子阿姨,你知道我为什么来...”
“快走吧孩子,我每次见到你心里都会过不去啊,不要再折磨我了。我真的,已经快要猝死掉了。”
她从粗糙的手擦去眼泪,迟迟没有抬头看我。
“我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啊,哪怕是带着你一起走,我也要拜托你。”
“不行的,说啥都没用。你这条件又能干嘛,就会害了你自己。”
“我不会走的,至少我不想让彩音难受!”
我故意直呼其名,加重了语气。
眼前的女人在卑微中却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,仿佛将多年的坚持化作坚冰挡在了身前,无懈可击。
“快走吧,快走吧,孩子...”
我没办法强行突破,想着其他的办法来说服她,而这时屋内传来了吼声。
“里子!妈的,你在和谁说话!用喷雾,快点!”
信寿在家!?
沉重的脚步声突然接近,房门被猛地扭开,男人手里握着一根金属长棍,意识到不妙的我连忙转身。
最后一眼,我看见里子慢慢提起脚边红色的喷雾罐。
我朝着反方向迈动脚步,耳边传来“嘭”地一声闷响,剧痛随后瘫痪了我的整条胳膊。
“呜!”
快跑...趁着腿脚还能动。
顾不上平衡的我踉跄地又扑进草丛里,从房屋间的缝隙中挤了过去,狂奔起来。
“救命...”
好可怕,好可怕。
如果砸中我的是把刀,或者是被那喷雾喷了一下,说不定会死吧。
路上经过了几个居民,他们只是好奇地看着我逃跑,却没一个来关心的。
“混蛋!下次再见我要杀了你!”
谁都不愿意冒险,都不愿损失哪怕一点点利益,因为他们自己也是突破失败不愿再尝试的底层者把。
这种地方,就连警察说不定也认为信寿做的是对的,反而教训我一顿。
太可怕了,太可怕了啊...
我紧紧捂着垂下的手臂,一直躲到离大路很近的某个垃圾堆后,这才终于听不到骂声。
我忍着疼,倚在墙边,哭着,不时又看了看那张门票。
......
不久后,我再度回到了竹内家的对面,在屋檐下静静地站着,拼命抑制着全身不断渗出的冷汗。
里子还是坐在门前,一直盯着我,那双眼中满是虚无,就像是在看着死神一样。
我们之间的冷战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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